她言她语No.30 让月经进入公共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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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3 01:13:16
刚刚过去的2020年，是真正的中国女性年。在这一年里，女性为全中国的反击疫情战役，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疫情最危险的2月和3月，支援湖北女性医务人员有2.8万人，占整个医疗队的2/3人数。在医院之外，社区工作人员则是防疫战斗的主力军，而每10名社区工作人员中，就有9名是女性。https://3w.huanqiu.com/a/bd87f0/9CaKrnKpai4?agt=11
这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她们之中的一些人，还在继续为此献出生命。
回顾2020年，在无数优秀的中国女性引领者之中，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发起了一个了不起的公益行动，不仅在30来天的时间里，为8万4千多名女性医护人员提供了急需的卫生用品，还随之引发了整个社会对月经羞耻、月经盲点和女性贫困的激烈讨论。这个行动带来的影响，具有历史性的意义。
本期海马星球请来“姐妹战疫安心行动”的发起人梁钰，讲述她的公益行动、思考和经验，更重要的是，交流如何在困境里找到行动的方法，保持行动的力量。我们还谈到了媒体选题的男性偏向、女性的外貌压力、如何建立女性友谊和她学习空手道的心得。
本期提到的书目：
《旁观者——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回忆录》
西蒙波伏娃《第二性》
音乐：
Kielobot “Tanzen”
Derek Clegg “when we were young”
Source: Free Music Archive
文字记录
说话人 1 00:02
欢迎来到海马星球。我是覃里雯，在全球不同城市讨论你最关心的性别话题。大家好，欢迎来到海马星球。刚刚过去的 2020 年，我认为可以称为中国女性年。在这一年里，女性为全中国的反击疫情战役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疫情最危险的 2 月和 3 月，支援湖北女性医务人员有两点八万人，占整个医疗队的 2/3 的人数。在医院之外，社区工作人员则是防疫战斗的主力军。而每 10 名社区工作人员之中就有 9 名是女性，这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还在继续为此献出生命命。
说话人 1 01:01
回顾 2020 年，在无数优秀的中国女性引领者之中，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尤其让我钦佩他的名字叫梁玉。在 2 月初的时候，她发现全国捐助湖北抗疫的海量物资里没有给女性医护人员提供的必要卫生用品。于是她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发起了一个叫姐妹战疫安心行动的公益活动。在湖北各医院当时物资非常紧缺的情况下，为女性医务人员筹集到了大批她们急需的卫生用品。而在此之前，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过医护人员需要卫生巾这个问题。
说话人 1 01:50
姐妹战役安心行动还随之引发了整个社会对月经羞耻、月经盲点和女性贫困的激烈辩论。在这一个过程里，良域克服的巨大阻力是我们很多人难以想象的，而这个行动带来的影响也具有历史性的意义。所以我今天很感谢梁宇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跟海马星球的听众介绍他的公益行动思考和经验，更重要的是跟我们交流一下他是怎么在困境里找到行动的方法，保持行动的力量。我相信这会对我们的很多听众很有启发。
说话人 2 02:31
梁宇你好。诶覃老师你好。
说话人 1 02:34
我知道你现在特别的忙，我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你现在日常的时间工作表是怎么样的？
说话人 2 02:41
其实是比较忙的，因为今年我们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工作计划，然后我们也没有对外官宣，因为还在筹备中，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跑动。我每天可能是早晨 8 点钟起来，然后去上班，一般是 12 点钟中午下班。然后我可能会约一个潜在的合作对象，吃个工作午饭差不多一点半，然后回去上班。下了班之后可能会需要比如说需要深度去谈合作的，再去下了班之后去跟他们吃饭，或者去跟他们谈，去沟通。晚上就是吃完饭回到家可能都很晚了，我会把我们团队里面需要做的以及没有做的就是所有的工作捋一遍，然后去盯一下。
说话人 2 03:31
就是大家的完成情况，中间跟大家的交流就是可能会在每天的空隙的时间，就是总能抽到时节，你可能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就比如说之类的，你可能会比如说我们团队可能专门有一个姐妹，我会把我的 schedule 排给他。然后就我这边所有整个团队里面大的待跟进事项精确到是谁在负责 deadline 是什么时候，他会去盯大家。我们团队内部也会定期开会，因为我们是分了组的，她们组内会议我是不太干涉的，组长之间就是负责人之间的会议。然后我们可能会定期开会，也要讨论一下工作进度，周末的话可能就会更忙一些。比如说有很多时候你有很多活动要去，这人情社会你这个活动也要去，那个活动也得去，然后这个饭你也得去吃，然后可能一天就要吃很多顿，我今年胖了很多。
说话人 2 04:26
然后其实我还是比较怀念两三月份的，那时候都是在家里办公，那时候就很方便，你什么事情你就打个电话会议 concle 一下就好了，就是什么事情就比较直接。不像现在爱的话，可能因为已经生活比较恢复于正常了，工作也比较常态化了，那他就会按照一个正常的流程去走。然后你有可能需要先获取对方的信任，然后可能需要很多的努力才能够达成初步的共识。比如说像这种采访，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愿意接受采访的姐妹，这样一时期我也不愿意接受采访，因为很忙，但是我们媒体组的同事会给我洗脑，就给我说一定要接受采访，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所以说不管再忙，我们也会把开放的时间排出来。
说话人 1 05:19
是因为你做公益活动你需要去筹钱，然后要获得社会影响力，获得更多支持。对，那你现在能保证休息吗？
说话人 2 05:28
其实不太能去年二三月睡得比较少，入手睡得是真的比较少，可能一天就睡个四个小时。 no coat 对，就是那个时候真的有的时候就觉得不行了。可能现在的话尽量保持在六个小时左右，就可能大概两点钟睡，但是一般不能两点准就可能会两点，然后拖延一会，但是尽量在三点钟之前那这样的一个生活状态。
说话人 1 05:54
我明白了，听你描述我就已经头疼了干这么多事的一个人。就说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情事实上并不是一个给你能够给你带来很多钱。会说很多各种各样的实际利益的东西。那我相信你的动力一定是来自于这个事情本身的满足感，这里面就一定会有性别权利意识带来的动力。你是怎么形成自己的性别权利意识的？你有没有回顾过自己的成长过程里面这样的时刻？
说话人 2 06:24
其实很多人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就蛮无语的，因为我也不是说是为了应付官方或者应付媒体才会去说。我其实一直都不能理解人为什么会说我是女权主义者我的想法，因为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而已。然后因为我是女生，我作为女性更关注到女性本身的困境，是很正常的一个事情。就像其实很多男性他们也讨论的都是男性的问题，但是我们却不会问到他们你们是不是一个男权主义者。
说话人 1 07:00
我可以给你一个回应，在你说的这个话上面，我是女的，我当然更注关注女的问题。但事实上并不是的，因为很多女的其实更关注男的问题。
说话人 2 07:11
是吗？
说话人 1 07:12
我说的这个关注指的是在大的社会议题上，比如说像你发起的这个生物资的这个问题在你之前没有人干这个事，这就很说明问题。那就说明很多人他在捐物资的时候，他根本都没想到，哪怕她是女的。我相信捐助者之中很多是女的，他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说明你对这个东西就会有更高的敏感，这是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
说话人 2 07:39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想不到，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人家想不到。我看到医护要长时间穿防护服，第一个想法就是我的天呐，然后他们来月经的时候怎么办？对于我来说，它是一个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就没有思考的一个过程。
说话人 1 07:58
就是你 2020 年 2 月 6 号晚上，你在微博上问了一句，刚才讲到的，你就很自然地想到了女性医护人员穿着那个防护服，它里面需要卫生巾。你就问了一下说前线医护人员的卫生巾和考拉库还够吗？然后从这一句开始，就大多数的报道就跳到了说姐妹战役，安心行动。
说话人 1 08:18
后来组成了一个 91 人的团队，筹集了 250 万元人民币，覆盖了 205 个医院和医疗队，84,500多名女性，得到了六十一万三千三百零五条出事库，320,883条一次性内裤，十六万七千七百六调卫生巾什么的，一共送达 205 家医院医疗队。就是这个过程一切都是在 35 天之内完成的。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非常惊心动魄的过程，就是涉及首先一个你招募人马，然后需求沟通、公关统计、资源搜索、资源对接、物流记录结算等等这些环节你能给我们讲一讲吗？你是怎么去把这个项目给立项，然后完成的这个过程就是从你问出那一句话之后。
说话人 2 09:07
2 月 6 号晚上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完全对医护的人数的数量比较天真没有概念。其实我觉得这可能不只是我的问题，应该是广大的群众应该都是这样。大家其实对医护人员的人数包括现状应该都不明白，我当时想的就比较简单，因为其实在姐妹战役之前，我就已经是有一定的关注者了，本身我的想法就觉得那我跟我的朋友们一起凑点钱，然后捐一捐当时就很天真，就跟这个网友们的反馈一样，这能要多少钱，能用多少卫生巾。当时我就是也是想了解一下其实前线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说话人 2 09:50
然后当时我有很多的关注者也是很希望能够一就是在 2 月 6 号晚，然后她们也想一起做这个事情我后来研究了一下，就是你个人是没有办法合法合规的集资的，不然就要进去。对，然后因为我研究了很多，就是包括他们饭圈是怎么搞的。那一个晚上我搞了半天发现不太行，我后来就放弃了。我想算了算了，我自己弄。然后我就跟我的朋友就跟他们讲这事情，他们愿意出钱。我那天 6 号好像晚上也没怎么睡，1号我就起来一家找。就是本来我只是想自己捐，我就找淘宝店，发货地是湖北的一家淘宝店去问当时我的就觉得你肯定是从外面送进去，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就是我当时的直觉，后来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就是当时的情况，因为首先是过年，第二个是那时候疫情管控是比较紧，他们也是面临了很多的困难，找了很多家。最后终于是有一家就把他们的仓库打开，愿意把安心库卖给我。
说话人 2 10:51
我有一个朋友她饭圈的，她们前有给湖北的医护捐过这种洗手医消毒液这种东西，经过医疗物资，他就帮我联系了一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后来反正那很麻烦，特别麻烦。那一天。然后她那个医护人就跟我说到，当地的有很多路，可能当时为了防疫就是是封掉的。所以说如果要去弄货，其实很多人当时其实都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他们会说我们那个物流比较困难吗？为什么不让大品牌来解决？但是那个时候大品牌的物流都是我们解决的，大品牌也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物流。后来联系到相关的志愿者想办法去自己拉车去到那工厂去拿货。
说话人 2 11:34
我当时很天真，你知道吗？我就觉得这个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结束了。因为我其实不知道整个湖北整个武汉有多少家医院，就是大家的 focus 的点都在新闻报道上，最多名字出现的那几家，我觉得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这样，甚至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医护。本来我觉得我做完了。然后我就跟我的一个朋友就是说了一下这件事情，它是黄冈人，他就跟我说黄冈的疫情也很严重，然后他说他去问一下其他地区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当时也很天真，我说好好，你去问。结果问了之后，她就跟我说因为都是突然被隔离的，所以说医护人员没有什么准备，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其实不只是医生医护人员需要，他当时跟我说病人也很需要，当时就是出于很难过，朴素的看不下去这个事情，就是觉得他我觉得就是很朴素的人类情感。后来就大家都知道的，我就在发了一个微博，我是引起了很多的关注，就有很多品牌联系到我，希望捐给医院，包括医护也联系到我。湖北各地的医护会有很多的信息涌过来。当时我就觉得你货都已经送到这里了，那我就把它处理掉，他们很不容易，那能就做一点。那天晚上我就四处联系，联系车队，联系这个那个各。
说话人 1 13:00
方便联系，你是怎么联系的呢？就是说在这个过程里面，我知道你饭圈这边是微博。
说话人 2 13:05
私信微博私信，所以说就全看缘分。因为那时候私信其实很多不一定能看得到，就是会尽量开始做起来，其实也很麻烦。就是那些品牌的货当时我也会尽量选择在湖北当地有仓库的品牌，不在湖北就不太麻烦了，肯定进不来的，本来就是一直在自己做。其实我那个时候的时间都是按小时在计算，他那个时候就是有很多人会想当志愿者，但是我要是真的没有空理他们，后来是 8 号的晚上，美辣找到我，他给我介绍说他是做性教育，您知道美辣吗？
说话人 1 13:43
美辣，我知道草莓的美味道辣的辣我对，他是跟我做介绍。
说话人 2 13:48
他说他是做性教育的，然后当时我就觉得那好吧，那你就过来跟我一起干吧。我愿意让美娜一起进来的原因很简单，当时只是梅辣的创始人人进来了，他是一个女生，而且是做性教育的，是我当时知道我这个事情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关注，我希望能借用我的流量，让女生为主导的性教育团队受到更多的关注。所以说我接纳了他跟我一起干，因为有很多团队那个时候会想合作，其实我是很谨慎的在选择。但是因为我知道做性教育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尤其是以女生为领导，做性教育肯定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也希望让性教育这个行业有更多女性的声音，所以说我当时就接受了，就是美娜的创始人色噩就进来跟我一起做。
说话人 2 14:40
还有一个是中华女子学院的一个女生，当时为什么找他也是因为首先第一是缘分，然后第二是觉得聊了一下，感觉大家比较能聊到一起去，就是想法比较也是一个很善良，很热心的人，然后就觉得那可以一起干活。当时我们是三个人，差不多就这个样子，其实时间线是推得非常快的。
说话人 2 15:02
我们 2 月 8 号的晚上就已经把所有品牌给我们的货全部都对接掉，就是没有送出去。但是对掉了可能有十几二十万条，按辛苦，已经全部都对接掉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求助信息就是源源不断的过来。就是那个时候我就会很受冲击，就是觉得小小的我太天真了，不知道这么多女性医护人员怎么有这么多就是对，我后来也查了一下相关的数据，2018年的数据，湖北省一共有医院 996 家职业的一医护人员医生医师有 15.1 万，注册的护士有 19 万。根据国内公开的数据，医生的性别比基本上是对半开的，护士的基本上是女生，占90%。所以其实女性医务的人真的很多，真的非常，其实是非常非常多的。
说话人 2 15:59
这个事情也是冲击到了我。 2 月 8 号那天晚上货都散掉了，我就陷入了惆怅。当时跟孝感那边有一家医院，就跟他们当时有一个部门，然后对接，有一个志愿者跟他对接的时候，我觉得这姑娘干活特别利索，我当时就萌生了想要把他拉过来的心意想法。我就跟他说你来跟我一起干吧，他就说好的，他进来了之后，货都送完了，就说我们没有钱，你能去搞钱吗？他是清北中的某一所这些学校，背后肯定是比较能够好的找，在这种时期，尤其是这种时期是能够找到一定资源的。我说你去找一个合规的基金会，我们就搞募捐，我说不然怎么办，我说还有这么多人没有这种安心雇佣，他就去了。我应该是 2 月 9 号的凌晨 4 点和他讲的这个事情。然后他上午 9 点还是 10 点就找了三家基金会，最后是我们在经过各方面的权衡，然后选择了现在的这家，然后我就疯狂的逼他，我就是说我们快点要上线，然后怎么怎么的，他在 10 号上午就把立项书写好了，后来我们 11 号晚上就上线了，其实大家觉得很紧对吧，但是我本来以为 10 号就能上线，我 10 号那天我就很焦虑，我就一直跟他说我为什么还没有上线，为什么？因为有很多需要审核，对为公益要审核，所以就其实已经是加急的。反正就是这个样子。
说话人 2 17:33
招团队的话是 10 号的时候开始招的，招了很多人，那个时候就是发微博招。然后其实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我会先设定好。大家投简历不是你说要就进来对吧，因为我们也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然后你要保证到医院的信息、医护的信息是安全的，我们起码要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好分组。然后可能我先设定好了 PM 设定好了 project manager 项目经理对，因为所有的活我自己一开始都有干嘛？我知道需要分哪几个组，然后我知道需要做什么，然后我就定好了小组长，就根据聊的感觉和他们投简历的感觉，以及有的女生真的很用心的。
说话人 2 18:16
他们投简历的时候，他们除了会投简历，还会写 coverletter 然后还会做一个 sample 比如说有一个女生我印象很深刻，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了，她当时除了投简历，她还做了一个问卷星，可以用她来收集医护人员的信息。不管她这个问卷星做得怎么样，但我起码知道这个女生是很有主观能动性的，是一个非常用心的人。有很多女这样的女生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分好了组长跟 PM 之后，我就让 HR 跟组长还有 PM 一起去捞他们的人，这事后来我就没管了，后来就是开始干活。
说话人 1 18:51
就是从这个阶段，我当你确认了项目负责人以后，不同小组的项目负责人你就可以放手了，我也没有放手。
说话人 2 18:59
我是说招人这个事情就是我没有干涉他们自己怎么去安排组员分到哪个组，这个事情我没有去干涉他们，就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你们觉得合适影不影响到你们干活就可以工作很忙，每个人都很忙。据我所知，他们小组每天都开会，他们很拼的，他们每天早晨们 8 点钟会定闹钟起来，因为要跟医院对接。除了组内他们会开会，然后组也有组间的会议，负责人之间也会经常开会，然后我跟 PM 之间还要开会，已经工作的会来带学生，就这样可能会效率更高一些，就是大家能动性比较强，然后干活也比较有效率。当然中间肯定会有问题的，也会鼓励他们自己去想办法，然后把整个工作给流程化，大家就一起想办法，就是把整个工作其实还完善了。
说话人 2 19:48
其实我们在姐妹战役之后，我们还出了一版 SOP 是吗？大概就是一个操作手册，我们写了 200 多页，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布，没有想好怎么发布。我们本来是觉得是一个疫情期间的团队的经验分享，还有现在我们的故事。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很有意识地希望去记录一下大家的故事。所以那个时候我就专门招了一个女生，她是做口述室的，她设计好问题，开了一个共享的文档，大家会进去里面填充，就把当时的故事还有记录下来，我们也放到了 SOP 里面，但是我们一直都还没有发。
说话人 1 20:25
我知道了， 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 就是标准操作流程。对，所以你们现在藏着还没发出来。
说话人 2 20:34
对，我们还找了那个保卫老师给我们写序，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怎么发。对，我觉得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就是女生多少还有点不自信，就我们觉得这个也没有什么借鉴意义，因为它是一个特殊时期的。
说话人 1 20:48
特殊工作，非常有些建议，这是危机之中的一种快速行动手册，这个东西是很少见的。
说话人 2 20:55
但我们总觉得不可复制。就是有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受到这样一点的局限性，在里面。
说话人 1 21:02
不能这么想，你这样的情况一定是会反复发生的，因为我们现在是高风险社会，就是人类随着大规模的全球化流动。变量非常之多，不可控因素非常之多。所以你这样的状况会不断频繁出现的，是非常有借鉴意义，而且会有很多人会需要用到的，因为真的是很少。而且女性团队她什么都很优秀，唯独在公关这上面做得不够， aggressive 就不够有进攻性。很多女性做的事情最后就消散了，就没有了对吧？
说话人 2 21:34
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是很困难的。我们团队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控制很多，就是包括从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媒体都会来找我们要求报道男志愿者。我们整个团队九十一个人只有 4 个男的，你为什么非要报道男志愿者呢？就比如说你跟我说我要报道某一个岗位上这样的某一个成员，那 OK 的，对，那你逮着你要报一个奶，挑出性别来报道，我就不能理解你的意图是什么对吧？我就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我为了这个事情包括整个事情。让我不太开心的是为什么？哪怕到现在我们这个东西它还是停留在性别议题的，包括把我们姐妹战役以及这些东西你放到了一个女性议题中，它就变成了一个女性议题，它就不是一个社会议题。
说话人 1 22:27
我能参与来评论一下吗？就是说如果你看过西蒙不服，但第二性你就会知道整个框架性的问题。为什么女性的很多独属女性的议题会被排除在整体的框架思考之外？因为我们女性在整个权利框架之中是第二性，所以我们很多东西是隐形的，不管是从比如说汽车座椅、公共交通的座椅设计对吧对到整个社会的发展框架，它里面女性它是被排除在大框架之外的。很多时候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哪些东西是女性独有的，但却没有包括在这整体之中。所以这个是一个整体上来说是个性别权利框架的问题。
说话人 1 23:09
第二个就是说女权主义在全世界都是容易被污名化，因为它要改变一个性别的秩序，它必然会触动某些既有的框架，这就会让人不舒服。然后他们就很希望把它放到一个套子里面去，要么就把它变成一个很边缘化的东西，让它舒服。所以你一旦纳入女性议题，那就很容易被边缘化，从实际操作到资源分配，对都容易被边缘化，所以就导致了现在的困境。
说话人 2 23:36
这也是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很不满的。那个时候我当时就觉得不只是一个女性议题，它是一个社会议题。其实每一个女性议题都应该是社会议题。
说话人 1 23:46
对，它应该是因为我们是人类一半人口。对，那安心行动。其实到后来团队搭建好以后，当然这个速度就会加快很多。你现在回想起来，在当时的操作过程，城里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最大的阻碍是什么？
说话人 2 24:03
困难其实是非常非常多的。我觉得首先是多，其实一般的这种紧急事态的时候，多是最麻烦的。就比如说我们的户你知道仓库都是在郊区的，然后那个时候是需要很多的证，而且他每个区的证都不一样，而且每天凌晨准时都会变的，你每天凌晨你要蹲点去申请。对，就很麻烦。而且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确定第二天能不能上路。我们很忐忑，就是感觉我们像大海捞鱼。我们会联系很多很多车队。天呐，因为我们不能够保证我们今天跟 A 合作， A 明天就能出来，他可能明天小区就封了，不让他出来。他是不可变的，这是很麻烦的。然后我们那时候车在室外，我们要从室外拖到郊区，再在那里进行分拣，再开到室内去送。这个其实是非常非常耗时的。因为武汉特别大，我也很震惊。武汉特别大，它是三个市。对，他特别大。然后所以说这个事情工作是需要非常精细的。
说话人 2 25:04
对，包括我们几点钟让师傅去接仓库，几点钟有人全部都要规划好的，所有交接的文件全部都要提前一天都准备好，包括路线的规划。因为你跑一趟是花很多精力，很多人力物力钱的。那所以说跑这么一趟路线都规划好，但是他就是多变的。比如说他有的医院，可能突然那个时候他的医护人员就全部都去雷神山火神山了，他可能这个医院就跑了，相当于就相当于他跑了对吧？那我们就只能够临时在路，在中间，你就必须得马上联系到物流组的同伙伴们，马上联系别的医院，吼他跟打仗似的。对，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几个组之间要 stand by 然后就是要互相配合，然后要磨合，工作强度也是很大。
说话人 2 25:55
可能我觉得都是我们女生的原因，就大家会体谅。就是我们都有这个同理心，就觉得我们要尽快送，其实我们把自己逼得那么死，也就是因为我们想尽快送，你如果说要慢慢的送，也不用这么急的。对，非要慢慢送，你寄个快递你半个月也能到。但是在我们的逻辑里，一个医院她的女性医护可能就有 3000 多人，你 3000 多人一定每天都是有人在来月经的。是的，对，我们自己作为女生是肯定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对，所以说大家就会非常努力地去做这个事情。甚至有一次是有一个医院，它真的太偏了，就是我们很难过去，而且医院人又少在一个小岛上，真的在小岛上。然后我们就寄快递过去的，结果那个快递在某一个站点停留了两天，我们就受不了了，我们前线的车队就自己跑过去，然后在那个他的仓库里把那个翻出来，自己开车送过去。他很复杂。你比如说我们送武汉之外的城市，他就要面临着到这个城市之后，你的司机和人员需要隔离 14 天。相当于你送一趟，你的司机就相当于报废了。
说话人 2 27:04
got 这说一个，这每一趟都是需要精确计算的，你要计算清楚有多少人需要多少，而且对方一定会来拿。因为这事情很麻烦。你去到别的市，你需要市里面要开证明，市里面的下面的证就是它每一一级一级要开证明，很麻烦，特别特别麻烦。然后你要保证一定要能送进去。
说话人 1 27:24
但是这些证明怎么去开呢？是当时由你们的志愿者到当地去开，还是说在网上或者打电话这样去开网上和打电话？Ok。
说话人 2 27:35
然后男女领导是有区别的，这也是在这件事情之后，我一直希望让更多的女孩子在职场上往上走去当女领导的一个原因，我没有要拉踩的意思。我单谈女领导，就是女领导会更加的积极，并且愿意去帮助我们解决问题。他会更加耐心。就是比如说你可能打到某一个市的女领导，他们就会觉得这是好事，就是很积极地去推进他。但是可能有的人他就我们也能理解，大家都很忙，然后可能就是比较的公事公办，那也可以理解。但是女领导对于这些事情就会更加的工作顺畅一些。
说话人 1 28:14
感同身受，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对。
说话人 2 28:17
而且我觉得它不只是一个卫生巾的问题，就是虽然说卫生巾也缺，但我觉得是安心库的问题。很多人她没有意识到女生卫生巾他有很多种对。
说话人 1 28:29
所以你迄今为止遇到的这些挑战里面有机构程序上的还有这个当时的防疫措施的，程序上的这些东西都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可测不可测。在这个时候你客服这些困难的主要的法宝就是，第一，你有一个很投入的团队，彼此配合体量很强。
说话人 2 28:48
对带团队也很困难。
说话人 1 28:49
对带团队也很困难。因为这里面计算起来衔接起来有很多细节。
说话人 2 28:55
要把控对吧？对。
说话人 1 28:57
然后这些细节的把控你都参与吗？
说话人 2 29:00
讲到团队，我都在想那时候就是很辛苦，我们昨天还特别有意思。昨天我跟我们团队两个姐妹，然后我们一起去谈事情，然后他们就说道我们来看看跟两域有多少个共同的群。他们跟我有 70 几个共同的群，他们就说感觉随时都能找到我。我真的是随是 stand by 随时 On call 他们会定期开会，组长会跟我汇报，也不是一开始跟我汇报，但我实在受不了了，因为我还需要对外谈资源，对我还需要，我需要对外去处理很多的事情，很多的问题。后来就是他们跟 PM 汇报， PM 会来找我汇报。但是团队之间是会有矛盾的，组织跟组织间是需要配合的，他们组之间的有时候会吵架。然后我就需要去调和，我会经常轮流给组每个组的负责人打电话，就问一问你们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提供什么帮助？我每次其实我只是客气性的问一下，但是他们都会给我狂讲，跟我讲很多，然后可能有的时候还会陪她们哭，然后陪他们打电话。我那个时候吃饭都顾不上，睡觉也顾不上，那个时候瘦了好多，还是有点开心的。
说话人 1 30:13
那个时候，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可以谈到关于你瘦的问题。你在学协调冲突的时候，比如说你小组之间起了争执，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协调？你有没有什么技巧或者说是心得可以分享。
说话人 2 30:29
没有，就是耐心先问发生了什么，两边都要听对吧，不能只听一家之言，然后哄就是哄做思想工作，还要定期观察大家的这个人员流动，因为有的人后来要上班什么的。我真的想想我特别有意思。我们团队那个 PM 他本来是两月十几号还是什么时候，她就回这个深圳了，要复工。哇我就崩溃了，我就跟他说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就完蛋了。然后我就，我就打电话给他哭，我真的是给他哭，我就说你不能走，我说我需要你，我说你不能走，走了，我就我们整个团队就完蛋了。我说然后我就他后来好好，然后他后来在家办公，然后他还继续坚持，然后坚持到最后结束还是蛮不容易的，因为她是在字节上班的，实习就是不同的人。
说话人 1 31:20
用不同的方式。在这个安心行动之后，你又做了与他同行这样的一个公益活动，也是在微博上获得灵感，然后开启的行动，你能跟我们讲一讲吗？与他同行的开始。
说话人 2 31:34
其实本来我是不想做的姐妹战役实在是太累了，就是我们知道认真做工业工作量是有多大的，所以其实我是不想做的。其实我们在 11 月份在上海办了一个展览，办了一个与她同行艺术展。我们办这个艺术展的时候本来就觉得是一个项目，觉得今年就做这一个就可以了，但是就是还是朴素的看不下去。就是我们是一直都知道月经贫困的存在。还是跟医护是一个道理，就是你看到的冲击和这个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就比如说医护人员，我们我一直都知道他们不容易，但是到了后来有很多的医护，比如说他跟我说他们进方舱的时候是选择不穿内衣内裤的，会有医护跟我们说他们动身的时候很紧急，一连秋衣都只带了两套。然后他们来月经了，血和尿都混在一起，就是这种冲击是跟我们一开始的朴素的同理心是不一样的。对，所以说同理带到我们后来与她同行的时候做了月经安心行动，也是因为那时候散装卫生巾上了热搜，他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然后向我们涌来。他不只是在敲打我的心，她也在敲打我们团队其他姐妹的心。
说话人 1 32:47
你能讲一讲吗？因为很多人可能还没有知道与他同行是一个什么样的行动。
说话人 2 32:53
起源就是今年 9 月，我们看到了散装卫生巾上热搜，然后使用我们也去了解了。然后我看了很多真实的故事和小女孩的处境。然后我们就发起了一个公开募捐的项目，叫月经安心行动，向大众公开募捐，然后为小女孩捐助卫生巾，并且带去生理知识的讲座。去年这一年的 11 月份，我们在上海办了一个与他同行当代艺术展，它其实是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看见女性艺术家。我们是 12 位全女艺术家，因为我们去到下乡，很多女孩子她们受到很严重，包括像我们受到很严重的身材焦虑等等，都是因为是由主流的文化所捆绑。我们希望让更多女性的文化女性的意识进入到主流的意识中。所以说我们希望让更多的人看见女性艺术家。全球中女性艺术家他所占的市场份额只有2%，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低的数据。这是第一层。然后第二层是看见女性的处境，包括我们选作品的时候，我们也是选的女性处境的一些作品，比如说结语缓，还有以搓一版为圆形的雕塑这之类的。
说话人 2 34:03
我们是希望创造一个物理的空间，让大家可以在这里相遇。就在这样一片空间里，我们可以遇到彼此，然后没有其他的声音。整个月经安心行动。我们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想叫月经安心行动的，本来是打算去叫与他同行，后来是上线的，前几天我就不知道哪天我就突然意识到我们一定要在名字中放进月经两个字。因为散装卫生巾它其实引起了争议，我觉得是非常好的。那个时候有很多的各路的大 V 都在这个娱乐场上吵，我先不管他们炒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们一直在舆论场上讲卫生巾和月经这两个字，就让很多人对这件事情脱敏了。
说话人 2 34:51
这个事情给了我一个灵感，因为我知道我们一直肯定会被骂，既然我们肯定要被骂，那我们就让我们的名字多次被提及。所以我就把月经我就把我们的项目名字放成了月经安心行动上线前是受到了阻挠的，我们比原定上线可能晚了一两天。因为相关方觉得我们名字中还有不雅词汇，不雅是真的就是原词，原话就是不雅词汇，我又去和他们讨论，暂时最后就是上线了，大家其实是不知道，其实我们每一步都是需要都是争取来。然后其实也确实是如我们所聊，包括像我们入口播的时候对吧，那些艺人也没有办法去回避乐境这样子。
说话人 2 35:39
对，第一次录口播出来我们也是很激动的，因为这其实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公众人物就是坦荡的对外说出月经这两个字。然后我也确实是发现就是自媒体已经开始愿意去用月经去做标题，但是严肃媒体还是不行。是上个月我看到有一个杭州有小学，他们那个月经提示牌，他说月经这两个字上了热搜，这件事情我很激动，因为其实大家是不能知道这一路对于各路审查，对于月经这两个字就跟伏地魔一样，你知道吗？
说话人 1 36:12
真的对，我以前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你这个事出来以后我才意识到对，我们一直想公开谈这个事情。
说话人 2 36:21
但是总是有人要绕过去，又后不让我们谈。对。所以说当那天月经提示牌上热搜的时候。我们其实很激动的，就是觉得他在这一年的中这件事情可以被公开提及了，对觉得很美好。其实我们这些故事太多了。
说话人 1 36:38
你这个行动里面两个部分，其实一部分是说具体的物资的捐助，就是为月经贫困的女孩子去捐助卫生巾。对另外一个就是宣传。事实上这两个部分是相辅相成的。对我特别感兴趣的，就是你们到山区里去跟小女孩去接触，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些例子，就是你们去到那的时候看到的状况，做了事情，然后有什么样的反馈。
说话人 2 37:06
我们会去到当地给小女孩上这种生理知识的课吗？课的话肯定是整个学校都讲，就是我觉得这些小女孩跟大城市小女孩也没啥区别。人他的客观处境不好对吧，他受到很多各方各面的结构性的压迫，但是我觉得很多人他会有用一种，我是去帮助她的，我是去怜悯他的，我是去可怜她的这样的一个眼光去看待这些小女孩。我觉得是不太好的，不太友好的。如果你亲自到那个地方，你去见到一些小女孩，她其实跟普通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可能就是学习条件，学习成绩没有成立的小女孩好一点，要比小比成立的小女孩要矮一些，瘦小一些。然后没了，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小孩可爱单纯天真，她当然是有受到她可能因为我们接触了很多小女孩，她们有她们自己原生家庭的矛盾，原生家庭的压迫不好，因为主持人女士来临过去了嘛，她们固然有她们的故事，但是大城市的小女孩一样有贫穷的小女孩她跟我们都是一样的，因为我前段时间看到有一个女生她下去拍，居然卫生巾，因为我们团队是非常注意的，能哪怕我们跟明星合作，跟再大的团人合作，我们都会要求给女孩打妈，绝对不可以对着女孩的脸拍。然后我们都会很注意很很注意这件事情。有过媒体说他们一定要高清午马的图，我说那我们就不要合作了，因为他怼着她们的脸拍。然后小女生当然害羞，第一次见到你当然很窘迫，当然很尴尬。你哪怕是大城市的小女孩，你第一次你陌生人一大堆人乌泱进来，对着他的脸拍他也会很尴尬的，也会非常的无助。
说话人 2 38:59
而且我觉得女性对于生理知识的不了解是非常正常的。就哪怕是我到了我现在这个年龄，我也不可能对于女性的生理是全知全能的，所以对于她不知道的知识是非常的显示出尴尬害羞无助，是非常正常的。那我们也不是跟她们说我们是老师，我们就说我们是姐姐，来跟你们分享一些你们成长会碰到的事情。
说话人 1 39:24
记得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这个故事我印象很深，就是说你去到农村的小女孩，那的时候你就穿得朴素一些，也不要化什么浓妆，这样让孩子们感受到没有那么大的一种沉香的压迫。毕竟她们的生活环境里面这样出现一个像发着光一样的女性，他会感到一种胆怯。对，这个也让他们意识到你跟他是一样的人。对。
说话人 1 39:51
当然我也很感兴趣的是另一个故事，就是你前阵子微博里面写，前几天我还就此写了另一篇微博，当然跟你山村女孩关系不大，主要讲到了你反观自身，就所有的女孩子最后都是有一定的身体焦虑。对，我本来以为一个像你这么有行动力，事实上内核很稳。一个现代女生大城市，现代女生你不应该会有身体焦虑，但是你还是有了结果，你反而是在回去给小姑娘们示范如何表扬自己的时候，部分的克服了自己的身体焦虑，你能给大家讲讲吗？
说话人 2 40:28
这不是这个事情，我也去思考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就是我也思考了一下我的审美观是怎么构造。我从小的时候身边的人就不会夸赞我好看，几乎没有人夸过我好看。然后我妈也就家人都反正就没有这种事再大了一些，然后同学什么就会说丑，然后我不开心他们就会说男孩子说你就是喜欢你，喜欢你才说你。我觉得很多女生应该都听到过这个话。是的，其实我们的人生中一直都没有一个对，不知道女性的好看跟不好看是什么。就我我觉得我的审美观一直在构建，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受。就是我其实从小的时候每次我心中有疑惑的时候，我会跟我自己说你要记住你心中的这个疑惑，然后等你长大了，你就能解开你的疑惑。
说话人 2 41:16
你现在我记得像我们小的时候，电视剧里面对于女主角的描述数都是什么，都是说她是个丑八怪，她是个丑女孩。你像恶作剧之吻里面的袁湘琴就说她是个丑女孩。对不对？所有的电视剧我们想看电视剧都是这个套路，但是找都是大美女的女明星来演的对吧？那对于一些审美观还在构建的小女孩来说，我就会产生怀疑，我就会觉得就是在我的标准里那个就是丑女。对，我不知道描述的明确没有，就是我看到的就是那种漂亮的大明星，或者说是普通女孩普通长相，她就是丑女孩。
说话人 1 41:52
大众流行文化塑造非常扭曲的一些标准。
说话人 2 41:55
对，大家就会不断地说，你又胖了。我还记得我印象很深刻。我高三的时候，同学跟我说，他说有一个学弟在背后说我胖了一点。其实我现在回想一下没有多胖，说觉得我比以前胖了一点，看上去整个人都恶心了。我觉得这个话对我是非常有伤害的。这种事情都很多。我觉得中国女生都是一直去面对的，比如甚至我也接触过很多明星啊、艺人啊，他们也觉得自己长得很丑，哪都不好看，这也让我很震惊。我一直到大学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好看的。后来我就觉得这个逻辑不对。到了大学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如果我真的长得丑，为什么那么多男生追我呢？我就才意识到应该理论上我不是长得丑的。然后我慢慢才开始去摸索，然后就要去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比如说我客观的评价女明星到底好不好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丑八怪。对，你就会觉得袁祥林其实也蛮好看的，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再到自己觉得那我应该长得不难看。
说话人 1 42:59
就是说事实上我那天有个微博里也写到了我们 70 后长大的过程里面。首先一个对女孩子的这种外貌评价，在我的环境里，至少从三线城市到北京，从小学到大学，不至于说会这么的重要，就是说也会平也会很难是会有羞辱，但是没有到这种高密度的地步。第二个就是说我们那时候只要成绩好，你就是作为女生，你只要成绩好，你就可以脱离这种评价体系，就好像你已经不再被当成一个女人，反正人家就不会去评论你的长相了。但是现在我发现不是就是女性，她既被要求成功学习好，然后又被要求要漂亮，你哪一点，而且还不是不行，就是说很行。
说话人 1 43:49
你们这一代的女孩子随便抓一个出来，到我们那个时候就我小时候都可以做城市代言人，基于你们的营养，你们的护肤，你们的时尚的选择都是非常强了，但依然的那么多女孩子不自信。我发现这种集体 PUA 是非常严重的。现在这个状况我说的就是女性，因为男性他其实长个什么样子他都很自信的。就是杨丽的那个现在被骂的那个原因，就是他说出了一句真话。
说话人 2 44:20
我们下乡的时候感觉到同学校的女生和男生这个自信程度完全不一样，就是女男孩会更自信一些是吧，虽然我们完全不知道归因是什么，但是明显能感觉到男孩更自信为非常自信我们去不管是我还是我们团队下去碰到过好几次，比如说有男生，他会因为我们都是陌生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他们会直接冲上来说你们为什么只给女生做讲座？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们男生吗？为什么不给我们做？就是她们这种争取资源的自信感，其实女生是觉得相对是比较缺乏的，所以说这也是我一直说的，我觉得这个事情它跟整有的经济，就是跟女孩女性所处的经济状况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就是我感觉大家的困境都是一致的。
说话人 1 45:09
它是贯穿了社会不同阶层的对。
说话人 2 45:12
我觉得它是一致的。
说话人 1 45:13
他贯穿整个社会，就是说不管你是有钱的女孩子有名的还是贫穷的女孩子，面临了同样的困境，这个是我们在很多方面已经证明了的。那么你后来跟小女孩们去做鼓励的，心理上的分享的时候，你们是积极的去让她们示范，说怎么夸自己吗？
说话人 2 45:35
对这种事情呢很多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要下乡的时候，其实大家你都不自信，就是觉得哎呀我们不够权威，我们不够牛逼，不够厉害，怎么能去给小姑娘讲这些东西。哼然后说他们当时跟我说，要我再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想再打磨研究才愿意开始下去。当时我就说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话人 2 46:00
我说我们就不说中国了，我说全世界对于性教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对吧，大家都在一个摸索起步的阶段，也不见得说现在国外的性教育就有多么权威多么完美。我说不存在的，哪里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对于乡村小孩的这方面的教育，谁能说自己真权威呢？对所有的一切，我说我们都要自己去跑起来，我说要用行动，我们是要用自己的经验去弥补哪一步这些不足。我说你们要是我逼迫这下他们大家就开始跑了。这个跨跨环节本身只是用来活跃气氛的，但是就是所以这才是我说的经验中发现的闪光点。本身它是衔接在一个大家青春期会有一些心理变化。然后我们互相夸一下，活一下，气氛就结束了，但是没有想到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后来我们就会鼓励女孩们就把这个环节就放长了。我们会鼓励女孩先去夸夸自己，先夸自己的身体，说我觉得我的屁股真好看我的锁骨真好看，我的哪真好看。因为女孩很难觉得自己哪好看，都会我觉得我腿还太粗，我觉得我哪还不太行。
说话人 2 47:16
我们一开始的目的本来是这个，后来就演化到这些女孩，他们都比较害羞，不太愿意去讲这些东西，不太愿意去夸自己。后来我们就会让他们夸对方就很感人，他们就哭得很厉害，夸对方说我觉得你特别好看，学习特别好。还有个小女孩就是他们都是山区的，他们说他说其实我真的很爱你，但是平时我总是跟你吵架，也总是我们俩也总是打架，我总是说你这个那个不好，但是我其实真的很爱你，我也希望能够我们一起考上同样一个高中。然后那女孩是狂哭，开始疯狂大哭，然后就是很多，这样的场景。后来，他们是夸完对方之后，然后才愿意去夸自己。气氛越活跃的班级的女孩，我感觉他们自我的思考能力就会更强。
说话人 2 48:13
后来会有一些小女孩问出一些我觉得不太是 13 岁小女孩能问出的问题，比如说他们会问我很努力，我才能够一直考我们班。第一。我小时候成绩很不好，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我考第一是没有用的，我以后一定要结婚生小孩的，我一定要生小孩吗？就是我觉得在我们 13 岁的时候是不太会思考到这样的。至于为什么让我很触动的，就是夸夸中的一部分，就是我其实一开始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哭。对，就是特别不理解，因为那时候很忙，我的我们教学任务也非常的严峻，就是我们要讲一个半小时，然后要讲很多场。所以其实那个时候是没有那么强的心态去分析它的，后来是结束之后。
说话人 2 49:00
我今天那天真的太惨了，我们 6 点最后一天是 6 点钟起床，晚上 1 点凌晨 1 点，好不容易从乡下回来了，回到了武汉。去酒店放了东西之后，我跟团队姐妹说不行，我们不能睡觉，我们一定要把复盘给录了，就回出去找了个酒吧，一边喝酒一边复盘到 3 点。那个时候我当时就可能因为喝了酒，然后瞬间就 get 到了。
说话人 2 49:24
其实燕女非要说什么也好。其实女生不管是家长还是，反正各方各面，大家都不会互相夸彼此的。我就想到我的闺蜜我有一个我很好的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别人家的小孩，这种感觉。这女孩特别勤奋，特别认真，学习也很好。然后出去去美国读书了，三年的时间把四年的书读完了，最后还上了他们学校的研究生，拿了奖学金，现在工资也很高，反正就是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这样的一个女孩。
说话人 2 50:02
其实我觉得我能够有到今天也跟她有很大的一个关系，就是我希望能够有资格和他做朋友。我觉得中国女神被 PUA 太严重了，我总是会很害怕，我会害怕如果哪天我不够优秀，或者说我不努力了，或者说在他的眼里我堕落了，我就没有资格做他的朋友。我不知道其他的女生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反正这么多年在我的心里是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所以说这也是我能够理解到。
说话人 2 50:34
那些女孩为什么当时会哭，那天我就跟我团队那姐妹说我突然就理解了，我说如果下一刻他突然冲过来跟我说我觉得你已经很棒了，你已经很优秀了，我很爱你，我愿意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我当场肯定也会哭的，就是碰到了，然后我才会反思考我自己，然后又思考再回去他们，这就是整个一个过程。
说话人 1 50:57
其实他是敞开自己，这个时候是很 vulnerable 的，是很脆弱的，因为你把自己打开了，你把你内心的恐惧和你的爱都打开了。而平时我们碍于环境的压力大家都不说，所以你也不会说，就 somehow 就是非常神秘的一种压抑感，就让你无法说出来。
说话人 2 51:18
对，你看我中国女性你多可怜。
说话人 1 51:22
我觉得男人他相互之间也不表达这个。
说话人 2 51:25
那没有。他们说兄弟你真帅。
说话人 1 51:27
真的，但是你说他们会表达说，我觉得我不如你，他们之间那种竞争是很强烈的，但他们不会因为外貌上他们会互相夸彼此。
说话人 2 51:38
你看过追光把哥哥吗？没有会。那个追光把哥哥里面，他们在上面表现得非常的一般。但是下面的那些男嘉宾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哇太棒了太炸了太厉害了是吧。是的，他们男生都这样的。对，我觉得我小时候对于这个审美的不太清晰的认知，还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男生之间真的很会互相给对方背书。
说话人 1 52:05
明明看着不怎么样，她们怎么夸这么起劲是吧。
说话人 2 52:08
对是真的。我以前就是隔壁班有个男生，我觉得他长得挺一般的，挺普通的不咋样。但是我的我们班所有跟他玩得好，那些男生都会到处说，我觉得我这哥们特别帅，超级大帅哥特别帅，天天给我们洗脑。你知道吗？就是你天天被洗脑的时候，有时候就会怀疑他是不是帅，是不是我的审美出了问题，知道吗？当有一个人特别自信。对啊，天天给你洗脑，你就会怀疑自己。
说话人 1 52:40
所以女孩子要多学着点啊哈。
说话人 2 52:43
对会怀疑自己的是会怀疑是不是我的审美出了问题。
说话人 1 52:46
对，我们不光是说要克服对自己的不自信，这个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因为群体的环境彼此苛责，女性女孩子之间没有这种相互吹捧，相互鼓励这样的一个氛围。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一代又好一点。我在我的高中的时候，我们宿舍里面女孩子真的是相互夸的，互相表扬对方的每一点优点。我的高中住校那个时代不是 90 到 93 年嘛，嗯住校一个屋子，12个女孩子，我们彼此之间的这种支持真的是一种非常温暖的姐妹情谊。
说话人 1 53:23
我就记得大概高一还是高二就很惨，有一天没睡够还是怎么的？就从那个楼梯上摔下来了，正面着地，然后两颗门牙全摔断了。现在我们牙还是假的，脸上擦伤了一半。当时就觉得完蛋了，我要毁容了，这辈子完蛋了，就是觉得世界末日到了。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当时就我父母对我没有任何同情的支持，我妈能略好一点，他也关心一下。但是他说我你看你现在都不好好学习，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下个楼梯都会把自己摔倒，就是雪上加霜。就从自己的父母那当时没有得到任何的支持，任何生病什么的，都会被视为是给家里添麻烦。但是室友们都非常非常的好，他们一直在告诉我没关系的会好的。其实我当时非常难过，因为那门牙你知道缺了好几颗，很长时间没有装上一个假牙。我就是当时觉得很长时间天天这样扛着一个伤在脸上在嘴里，就这样走来走去，校园里你知道那个集体住校的时候是多可怕的事情。
说话人 1 54:35
对我来讲，但是我的同学们就一直在那跟我说蚊子他们叫蚊子，他蚊子你不要那个觉得不好意思，他说你笑笑没关系的，后来我就把手放下来，然后我就笑他们说你看你很可爱的，这个时刻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所以我其实非常感谢我高正的这些这个整个寝室里的姐妹美情我也希望就是说现在的女孩子能够对自己身边的女孩子更好一点，因为这里面你能够得到的力量就是无法用任何什么浪漫爱情或者我们中国家庭里面那种 PUA 式的亲情来替代的这个东西，对我后来人生的自信起了很大的作用。
说话人 2 55:26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整个我们的文化里面就是不太喜欢女孩子自信，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述这个事情。在我后来我有去强迫自己去克服这个事情，比如说我会在别人夸我，我觉得你挺好看的，你今天挺好看的，我从一开始的说谢谢，到后来说我也觉得我挺好看的，我会逼迫自己去练习这个事情。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就能看到别人诧异的眼光，她们就会觉得你这个女的怎么这样。
说话人 1 55:56
你需要的只是坚持持续的，这么做的时候人们就会接受了。她们真的就觉得你挺漂亮。有一个管理大师，美国那个管理大师叫 Peter draco 德鲁克。德鲁克她的奶奶对他启发很深，他的很多宝贵的这个经验都是从她奶奶那得到的。她奶奶跟他说，你们出去的时候，你要对别人怎么介绍你自己是很重要的。因为大多数人很懒的，他不会去做尽职调查，你怎么说自己，他就怎么看你。
说话人 1 56:32
是的，人类社会并没有那么多的绝对标准，绝对真相没有的。尤其是对美这个东西是很多元的，这个审美标准也是浮动的。对自己的评价正面的不光是美，我觉得美他也不是我们的义务。讲句实话，因为我们作为女人，我说我要漂亮，这是我的义务，这也是鬼扯。对特别重要一点是你不断地传递你对自己的高评价，别人也会认为你真的很厉害。
说话人 2 56:58
唉但是当我这个样子之后，他们又会觉得我很，他们又会换一个词来形容我，怎么去说呢，也不是什么很好的词汇。
说话人 1 57:06
字大什么的是吧。
说话人 2 57:08
对字大，然后可能会觉得我比较的疯。
说话人 1 57:12
在社会之中，人们期待女性靠边站。对，你现在没有靠边站，你站到中间去了，你一定会得罪人，一定会的。那么你就不能怕你站在那站久了，你看董明珠一路来得罪多少人啊。对，你站在那站久了，人家自然就服你了，就很简单。
说话人 2 57:31
很难的，非常困难的。
说话人 1 57:33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其实经历了很多批评，这些批评可能来自男性，也来自女性了吧？对，你现在怎么看待与他同行、与之相亲行动，他遭受的一些批评？你现在怎么去看待他们？对。
说话人 2 57:48
因为我觉得首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先不管别人怎么看，先问我们自己做了什么。我觉得那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对不对得起我们自己的良心和对不对得起我们花的时间对吧，这是首先我们先要问自己的。然后就是如果我们在合法合规没有任何违法，然后也没有什么挪用公款，没有贪污这种事情的存在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出现了什么纰漏有什么问题，这也都是很正常的。
说话人 2 58:17
对，因为如果我们能够完全没有纰漏地做任何事情的话，那我们这个干活的能力，我们是不是能够拿诺贝尔奖了还是怎么的对吧？是不存在的。我觉得不管是对我们也好，还是大家对自己也好，就是对任何人也好，就是要允许错误的存在，就是是很正常的。然后我觉得如果是没有犯法，然后又是在合规的情况下有纰漏，那就道歉就好了。
说话人 2 58:45
对，那如果我们道过歉了，然后也把事情也讲清楚了，但是还是有人要继续批评我们，我觉得那就批评，做错了的事情他自然就会是需要去承担一些什么的。对问题就是在舆论场上这些批评声肯定是会放大的，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也是新时代的新的挑战。我觉得就是去接受他更好地鞭策我们的工作，包括我自己的工作和我自己的为人处事，自己的性格等等。我觉得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就是哪怕我们不做这件事情不做与她同行，哪怕在我自己本职工作的职场中，那也是经常出错的，谁上班不出错，谁还没有过几个。我真的。我们以前单位有一个实习生，他发一个很简单的询问的邮件，他发了所有的老板啊，他把所有的 head 全部发了很多嘛，大家都会犯错，错了就认呗，然后改正。
说话人 1 59:50
我其实现在就问的是特别技术性的事情了，比如说我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你知道吧，这种中学老师是特别可怕的一种生物，他就不允许你犯错。你犯一次错以后你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就是对错误的容忍度非常之低。而一个小孩子他一定不会犯错，他在学习，那就导致了我后来很多时候一旦错了之后，心理压力极大。这也其实在很多时候促成了我职业上的一个门槛。我做了一段时间管理工作的我就感觉到每一次犯错都像压着胸口上的一块大石头，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我错了的话意味着我的团队一个整个团队会受到我的影响吗？这就是很多女性在职业发展之中会遇到的特别大的一个瓶颈，只是他们因为怕错就产生了畏难情绪。他就很难克服思考和行动之间的心理障碍。我就想问问你，因为你迄今为止面临的这障碍简直不知道多少，遇到批评也不少，因为要面临巨大的公众压力，你在这种情况下，对遇到这种危机的时候，你怎么去平复自己的应该你也会有情绪压力，你怎么去处理他。
说话人 2 01:01:00
我的情绪压力不来自于这个，不会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有情绪压力。我的情绪压力来自于这个事情，它会影响到我未来干活。因为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就我不是天才，普通的人才一定会犯错，我也会有难过的时候。但是我其实真的要说一句可能那会骂的话，就是我可能没有时间停下来去抒发我自己心里压力。这个事情也有很多我的朋友们讲过我这件事情，就她妈跟我做思想工作，说你这样是不健康的，但是我会选择就不看，确实是会被一些很多的事情给 trigger 到的。我现在就是不要看，我也会跟朋友们说你们不要总是发现有的没的给我看。
说话人 1 01:01:41
这个很重要。
说话人 2 01:01:42
对，你就不要看，那也没有办法，都别说我们靠这个是拿钱了，没有拿钱，然后还要贴钱的。就会有。但是不行，我这个人有的时候说话会太大了，我会觉得有很多使命。我们看到了这么多女孩的困境，就是确实是朴素都看不下去。那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我们还有很多路需要走，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远的未来。对如果这些事情它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和影响到我干活，那我就会摒弃它。
说话人 1 01:02:16
你讲得也很清楚了吗？一个就是杜绝这种负面信息的涌入，就是因为负面信息它是无所不在。对，我们对中国社会向充满这种负面信息，尤其是社交媒体上。那这些东西你老去盯着它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你要跟它割断，就是说我我不再去吸纳这些负面信息。然后第二个就是我的正面的信息来自于哪里，来自于我的使命感，我做这件事情从中获得的这种意义。对，那我就 focus 在聚焦在这个东西上，其实就是有点像一个 mental exercise 就是大脑的训练，一种锻炼意志的锻炼。对。
说话人 2 01:02:53
而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们还有团队的姐妹，大家也会鼓励我，他是一个很相互的事情，且确实因为我们的努力很多事情是在改变的。就像我们做的这个卫生巾互助盒，那我觉得是影响了 900 后这帮小女孩看到他们的反馈。
说话人 1 01:03:11
你就会觉得当然团队一个好的团队，就是在价值观各方面都相互认可的，团队对心理健康是有很有好处的，你的这个状况就更好了，因为是真的是从风雨中历练过来，大家互相支持做成了事的，这个让人非常的羡慕。
说话人 2 01:03:28
这也是我觉得卫生巾护住盒的意义。
说话人 1 01:03:31
对，就是你们这个活动它对这个组织形式是什么样的，是开放的吗？因为我也看到有一些女生，她们在自己的学校里面就是搞卫生巾盒，放在女生的那个卫生间里。
说话人 2 01:03:42
面对对卫生巾护士后，我就要解释一下，他虽然是由我们发起和号召的，但是我从发起的那一刻我就跟他们说的很明白，高校之间不要建立连接，然后我们不会跟高校告诉他们你们要怎么做，卫生间互助会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情。这是第一步自己做，然后不要抄别的学校作业。
说话人 2 01:04:03
第二步就是一定要征求官方的认可，学校的认可，我们一直在引导他们，不要自己就放到厕所里去。我一开始担心他们做不好，然后我就去问了一个性别研究的学者，我可担心了，我说怎么办呢？我说我们要不要教他们怎么做。他就跟我说他说不用的，他说我们新中国能走到今天，一定是女性的创造力和能动力发挥了巨大能量的。只是你到现在还不能够足够去相信他，信任他，他说让我学会去信任女性，让我放手把这事情给他们自己做。他说女孩们会带给你惊喜的。我就是说好吧，后来他们确实带给我惊喜。这些女孩后来做得很不错。
说话人 2 01:04:45
有一个女孩好像很深刻，她不在我的微博底下问了一些非常基础的问题，大概就是怎么找学校，非常基础。但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她就又在底下留了个评论，就是她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跑了学校的各个部门。然后她写在下面，告诉这些女孩你们可以去怎么跑部门，你们可以怎么做这个事情，告诉大家你们可以少走什么弯路。我当时就觉得还挺感动的，因为这个事情我们一直没有去公开地过多地宣传它。但是我知道有很多的女孩她们很努力很认真。你别看这个卫生巾护住河，这些女孩，她们很多人都写个几十页的这种策划案，然后跟学校谈的。哇这真的是非常认真的。还有的他们会积极地跟校方沟通，也还有去找到政府的。她们有几个学校，我知道不希望这个事情不要只停留在学校，有去找政府谈说是不是能够推广到更多的公共领域，还有的学校这些女生最后根据她们自己学校的情况，比如说争取了卫生巾自助售卖机，就是有很多他们自己的想法。
说话人 2 01:05:56
这件事情我觉得是最棒的，因为不是你互助和不是个多大的事，很多事情本身不是个多大的事。我最好的事情是首先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收获了彼此这样的一群女孩，找到彼此真的是战友情，就为了一件不赚钱的事情。对，就是一起去做策划，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做策划，找老师找这个。而且她们据我所知有很多学校后来是夭折了。但是就算高者之后，这些女孩他们也会聚在一起。我觉得回忆这个经历她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是没有的。
说话人 1 01:06:30
这个事实上是最好的一个结果。迄今为止他带来的是一种更高的自觉意识。只是说女性对自己的境遇，还有他们比如说去除月经羞耻，还有相互之间帮助的这种能力的自信。
说话人 2 01:06:46
而且我觉得也是让社会看到女性的力量。我的意思是在媒体的报道中，我觉得卫生巾互助和它有点变化，它不是一个女性一体。我觉得在媒体的报道中，它有一点点往社会议题上在走。
说话人 1 01:07:00
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因为我现在动不动就找这些有过健身和格斗经验的女孩子来讲她们的经历。我看你说你是练了十年空手道的。
说话人 2 01:07:11
不止十年，十几年。
说话人 1 01:07:13
好多年，你觉得练空手道对你的成长有好处吗？
说话人 2 01:07:17
我觉得练空手道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很多人他们总会说什么男性跟女性之间有不可越过的体能差异，体力差异我就不能理解，很多女生他们可能是年纪比较大了再去练他其实从训练的角度上来说他可能是会有差异的。对，但是像我们这种从小就练的虽然不是职业的，但是就不存在这种感觉。是我从很小的时候对我的搭档就是男生，我一直都是和男性对打的，我一直都是处于攻击他的，他也打不过我。所以说在我的思维逻辑里面，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最大的一种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就是我对于男性就没有那种天然的畏惧感。
说话人 1 01:08:05
哼，这个很重要。
说话人 2 01:08:07
这是动物的本能嘛，你又打不过我对是的。
说话人 1 01:08:14
真的身体的自信是能够带来全方位自信的，哪怕日常的交往的时候。
说话人 2 01:08:20
而且我觉得确实练这个可能教会我们坚持，因为我觉得练这种东西都是蛮苦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脑子抽了什么，然后去练。
说话人 1 01:08:29
这个是你自己选的。
说话人 2 01:08:31
对，我自己选的，但我自己都已经忘了，那太小了，我都忘了我当时为啥要干这件事了。其实女生练运动也很容易被 PV 的，刚开始练的时候跟我一起练的有很多，很多女孩到了后来这些女孩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其实在女性恋运动的过程中也会碰到很多很多的问题。对。你包括像教练可能会觉得你是女生要照顾你，然后对你的训练程度的减缓，教练也会存在性骚扰的问题，也不像我们是业余的。还好就我认识的这些职业运动员，他们可能这些问题会更严重一些，因为教练是一眼堂。很多人觉得所了解的我已经有一点凶了，但是我们打实战的时候更凶，反正我觉得练这个挺好的，我觉得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
说话人 1 01:09:20
事实上很多女孩子他会认为格斗术不是女孩子干的事吗？为啥呢？就会觉得说担心自己练出一种攻击性。他很害怕自己显示出攻击性。就像你说的，当一个女孩子显示攻击性的话，他会遭到周围的人的抵触。
说话人 2 01:09:37
但是你没有攻击性也会被抵触。嘿嘿没有攻击。
说话人 1 01:09:40
信之后就随便别人锤了吗？对。
说话人 2 01:09:43
所以我可能只是单纯的比较喜欢你就很快乐。
说话人 1 01:09:48
就什么时候你最快乐打实战的时候最快乐战斗的过程是快乐的，身体的战斗是快乐，对他是很快乐的。
说话人 2 01:09:56
就我觉得女孩都应该是感受一下，包括我现在突如控手的，我有的时候也会去练练拳击也很快乐。
说话人 1 01:10:03
好嘞，很感谢梁玉播出他宝贵的时间来跟大家分享。今天的谈话涉及了很多很具体的细节，在工作之中包括团队的建设、女性的友谊还有自我的锻炼方面都有很好的启发。祝福梁玉和他的团队在下一个阶段的工作之中获得更多的快乐。
说话人 2 01:10:27
好呀。好呀。谢谢。
说话人 1 01:10:29
谢谢你。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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